饒宗頤國學院邀得美國芝加哥大學顧立雅中國古文字學中心主任、顧立雅伉儷早期中國研究傑出貢獻教授夏含夷教授擔任浸大創意研究院傑出訪問學人,於2024年10月來港訪問兩周,開展兩場講座。
講座一:《竹書紀年》的所謂「今本」和「古本」
2024/10/31│16:00 – 17:30 | 以普通話主講
摘要:《竹書紀年》是堯、舜、夏、商、周、晉至魏國的編年史,於西晉時代咸寧5年(公元279年)從汲郡(現在河南衛輝市附近的山彪鎮)的某一古墓盜墓的。「今本」《竹書紀年》是明代天一閣圖書館收藏的版本,是明范欽校「訂」的,民國時代四部叢刊有影印本。與此不同,「古本」《竹書紀年》沒有定本,是清代以來文獻學家根據西晉至北宋時代對《竹書紀年》的引文(有的也包括南宋末年《路史》的引文)所造出的輯佚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出版的方詩銘和王修齡編《古本竹書紀年輯證》算最為齊全。
「今本」《竹書紀年》和「古本」《竹書紀年》有一個明顯不同,就在晉紀和魏紀部分「今本」用周王在位年代紀年,而「古本」用晉侯和魏侯(或王)在位年代紀年。史學家公認「古本」《竹書紀年》的體制應該是墓本的面貌,「今本」 《竹書紀年》的體制是後人創造的,這無疑應該是對的。
然而,「今本」和「古本」的另外一些差別並不這樣簡單。「古本」《竹書紀年》的某些內容不見於「今本」《竹書紀年》,或者與「今本」《竹書紀年》有重要差別,清代《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論證「今本」《竹書紀年》是偽造的主要原因是根據這些差別。然而,嚴格而說,「古本」 《竹書紀年》不是一本書,而應該是至少兩個不同的編本的合體,一個編本是《水經註》和《太平御覽》的編者所引用的,一個編本是《史記·正義》和《史記·索隱》的編者所引用,兩個編本有明顯的不同。
據今人朱希租和方詩銘和王修齡的研究,我們可以知道一個編本(大概是《水經註》和《太平御覽》所引用的)應該是荀勗和和嶠在晉武帝時代的原來整理本,一個編本(大概是《史記·索隱》引用的)是束皙在晉惠帝時代的修訂本。將兩個編本的不同弄清楚以後,我們發現「今本」《竹書紀年》與荀勗和和嶠的編本基本上一樣,但是與束皙的編本含有明顯的差別。按照版本學的原則,「今本」《竹書紀年》與「古本」《竹書紀年》的不同並不證明它是偽造的,而只能證明它屬於某一個編本的體系。
講座二:由《竹書紀年》的「怪異」內容談它的整理過程
2024/11/8│16:00 – 17:30 | 以普通話主講
摘要:《竹書紀年》傳世以後,立刻引起史學家的注意,特別是因為一些重要內容與當時正史不同,諸如「舜放堯于平陽」(劉知幾《通史》所引)、「益干啟位,啟殺之」、「太甲殺伊尹」和「文王殺季歷」(皆在唐房玄齡編《晉書·束皙傳》所引)。這些記載被稱作「乖異」、「大異」,甚至「乖刺」,甚至唐代劉知幾說「凡此數事語異正經。其書近出,世人多不信也」(《通史·疑古》篇)。這些乖異紀錄不但多不見於「今本」《竹書紀年》,也不見於現傳《晉書》和《通史》。
最為乖刺的紀錄應該是「文王殺季歷」。「文王」指周文王,「季歷」是文王的父親。我們都知道《書·武成》篇說武王伐紂的戰爭「流杵」,因此孟子說「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孟子·盡信下》。如果孟子因為對周武王有這樣的崇拜而對《尚書》只「取二三策而已矣」,那麼其他史學家看到周文王殺了他自己的爸爸恐怕會更有反感,如果不是把這個記載去掉,一定會想辦法把它改變。
難怪「今本」《竹書紀年》的記載謂「文丁殺季歷」(「文丁」是殷代倒數第三個國王,是商王紂的祖父)。「今本」《竹書紀年》並沒有創造這個修改,至少早在北宋時代的《晉書》已經謂「文丁殺季歷」,最權威的當代《通史》版本(即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的版本)也一樣。雖然沒有確實的證據,但是我很懷疑這樣的修改源於荀勗的整理工作的一個副本,也只是他整理出來的一系列的修改之一。這些修改也許也包括「今本」《竹書紀年》晉紀和魏紀那樣利用周王在位年代的體例。
參與方式
報名鏈接:https://forms.office.com/r/T9Xgyx89Yk
現場出席:香港浸會大學饒宗頤國學院(逸夫校園逸夫行政樓7樓)
線上直播:ZOOM: https://hkbu.zoom.us/j/92106839565?pwd=ZK4nbcQIeDfe7c4IZC8gPL6QKcwDMe.1
會議ID:921 0683 9565
密碼:775205
浸大創意研究院傑出訪問學人計劃由孔憲紹慈善基金贊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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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大本科學生:如需聯通課程出席記錄,
現場:請於現場領取及填寫「聯通課程-意見調查表」,並於講座結束時投入收集箱。
線上:(1)活動開始時以浸大電郵登入Zoom平台,且與會名稱需改為學生證號碼+姓名;及(2)講座結束後的三個工作日內,填寫並提交「聯通課程-意見調查表」。
注:CCL聯通課程標準為1.5時長。學生需滿足此出席要求,才能更新記錄。